第一百零九章 生辰_圣母徒弟一朝变成了憨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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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九章 生辰

  或是因由此次相灵大会是由天曜宗提出、亦是天曜宗主办,又或是只为为自己争得个名次,楚郢山的弟子们皆暗暗地较着劲。

  就连一向散漫惯了的宋煊也开始好生修习了起来。

  虽然方暮舟并未紧逼着三人,但宋煊只想着要为自己争口气,也算是给他师尊争了脸。

  方暮舟自然将此尽数看在了眼里,他懂得宋煊为何会如此,便并未多言,反倒每每空闲时,就会陪在三人身侧,为其指点些许。

  现已入了秋,潇瑜峰之上的翠绿之色逐渐消退,茗雪居内的老樱桃树也开始落叶,时常惹的满院金黄。

  现今,方暮舟的头痛之症虽未见好转,但好在每晚有宋煊作陪,总算得以安眠。

  只是方暮舟前日不知接了什么委托,如今却仍未返回,孤枕一人,倒是宋煊难得地睡不着了。

  算着时间刚至子时,实在闲来无事,宋煊便穿着好了衣衫来到院内想要找些事干。

  茗雪居的落叶宋煊日日皆有清扫,如今便也一片洁净,苦寻无果又不想练功,宋煊便坐在了秋千上。

  他师尊究竟何时才会回来?

  最近两日宋煊与方暮舟传音,未说两句,方暮舟便会以各种借口离开。

  宋煊怕是那妖兽太难对付或是委托难以完成,他师尊又是那种遇事也偏要自己扛着的性子,便提起要前去助方暮舟,却又被无情拒绝。

  他师尊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!

  宋煊肯定至极,却苦于方暮舟实在太过机敏,自己根本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。

  如此一来,宋煊多少有些郁闷。

  毕竟热恋期的小情侣,一分一秒的分离都不免让人抓心挠肝地想。

  想到此,宋煊却下意识叹了口气。

  正巧这时一个小东西突然落在了宋煊腿上,宋煊定睛一看,原是只蝉。

  入了秋这蝉虫便不多见了,这时掉下只蝉,宋煊只当是来调节下自己郁闷的心思,如此便伸手要去抓。

  谁料这蝉反应倒快,竟逃出了宋煊的手心跃至地上,令宋煊扑了个空。

  “嘿,”宋煊这才算来了兴趣,登时扑到地上去抓那只蝉,“还想逃!”

  一人一蝉玩得不亦乐乎,宋煊紧追不舍却一直抓捕未得,却丝毫未恼,只是被激起了胜负心。

  他还能拿不下这小玩意?

  直到那蝉跃出了茗雪居的大门,宋煊便也跟了出去,紧跟着那蝉行至梨树林中,最后一个猛扑,才终于将那蝉扣在了手心中。

  “就你,还想逃出我的手心,”宋煊起身后,捏着小蝉的薄翅,将其提到眼前,言语的语气颇有些恐吓的意思,“做梦!”

  那蝉仿佛通了人性一般,在宋煊手中不断挣扎着。

  若再乱动下去,这蝉的一双翅膀怕是要断了。

  宋煊本意不想伤害这毫无威胁的小玩意,此时更是怕无意将它的翅膀折断,反正教育也教育过了,索性便将它放了。

  那小蝉失了束缚却也不直接离去,反倒围着宋煊乱转着。

  “怎地,不逃是还想落到我的手心里吗?”

  宋煊适才问出这话,那蝉便听懂一般地即刻远离。

  宋煊恍然失笑,正要离开时,却又见那蝉又围着其中一棵梨树打着转。

  驻足看了片刻也思索了片刻,宋煊方才意识到什么,这蝉怕不是刻意引着自己过来的?

  宋煊快步行至那棵树旁,果真见那蝉又落到了地上,便稍显急切地问道:“蝉兄,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吗?”

  那蝉自然无法回应他,只跳动了两下后便飞走了。

  若不是看到了那棵梨树下稍稍隆起的小土坡,宋煊当真以为自己当真痴傻了。

  宋煊蹲下身子,试探着拂去了小土坡上的尘泥,心中已然有了猜测。

  “抱歉,”宋煊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向谁道歉,随即便伸手去挖那土坡,挖到指尖生疼却依旧没停。

  许久后,宋煊方才挖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,目光仿佛瞬间便添了些光,手上动作也加快了不少,直到一个小木箱出现在眼前。

  宋煊极郑重地将其搬出。

  木箱看起来已有些年头,其上遍布着岁月流逝落下的痕迹,箱子未落锁,宋煊很轻易便能将其打开。

  虽已然事先猜到了会是如此,宋煊却仍是被其中的物件惊到,登时难以呼吸、心疼不已。

  原由那木箱中装着的尽是宋煊的东西,衣物、束发的发带还有之前宋煊送给方暮舟的那根剑穗,皆被端正地摆放在其中。

  宋煊一件一件地翻看着,愈发感觉到呼吸变得沉重,胸前尚未愈合的伤口也突然隐隐作痛。

  自己死后,明明几乎每时每刻都寸步不离地陪在方暮舟身侧,为何从未察觉他做了这些?

  “阿……煊?”

  宋煊猛然回神,几乎瞬间辨识出来人,便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往箱中塞着。

  “宋煊!”

  再次听闻呼唤,宋煊便停了手,站起后转身,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,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。

  但方暮舟从不是那般好糊弄的,他怎会看不出宋煊在做什么。

  “阿煊,我只是……”

  只是什么?方暮舟支吾许久也未言出个所以然,毕竟那箱子是自己亲手埋下的,其中的东西也是自己亲手装进去的。

  但这一会儿,宋煊已然行到了方暮舟身侧,随即便将人紧紧拥住,“师尊怎地这么久才回来,我好想你!”

  宋煊总是这般从不掩饰心中所想,无论深沉爱意还是想念,皆分毫不差地说给方暮舟知晓。

  “我,也很想你!”方暮舟便也学着他的样子,将心中所想也道了出来。

  “夜深露重的,师尊非要这会赶过来做什么,怎地不多留一晚,弄得身上凉的很。”宋煊索性未去主动提那木箱的事,伸手将方暮舟的氅衣向上拢了拢。

  方暮舟知晓宋煊的意思,便也接着他的话茬回应道:“想见你,便赶回来了!”

  宋煊不由失笑,“师尊这样,可是很容易闯祸啊!”

  “嗯?”方暮舟显然没有听懂宋煊这话的意思,却只觉宋煊笑的稍露异样。

  尚未及再言语什么,方暮舟便已然被宋煊牵着手离开了这里。

  从梨树林到茗雪居内室的一路上,二人再未开口说过话,握着方暮舟的那只手却是愈发的热。

  “师尊在此歇息片刻,我去去就来。”

  宋煊未给方暮舟反应的时间便径直外出。

  方暮舟稍显无措地坐在床沿,回想着适才的一切心中莫名很不是滋味。

  宋煊断然是生气了吧,毕竟没有谁看到自己的遗物,还能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,否则也不会沉默这么久。

  自己怎地会如此疏漏?也或是当真被欢愉冲昏了头吧。

  未过许久,宋煊双手端着木盆进入屋内,而神色也已然恢复如常。

  “师尊受不得凉,泡会儿脚再歇下吧。”宋煊一边温和至极地言语,一边行至方暮舟身前蹲下了身子,又要去抓方暮舟的脚腕。

  方暮舟原想躲避,却不知为何莫名地呆愣着无法动作,便任由宋煊握住自己的脚踝拉近,又褪下了鞋袜。

  “师尊,水温如何?凉吗?”宋煊撩了些水到方暮舟脚上,顺带问道。

  方暮舟只摇了摇头。

  “那便好。”

  宋煊并未就此停止,拉过一个小凳子坐在方暮舟对面,双手不断在方暮舟脚上揉按。

  “宋煊,你……”方暮舟的声音莫名有些含糊不清,仿佛被这蒸腾的热气熏了眼睛,连眼尾也透了些殷红。

  “师尊怎地不唤我‘阿煊’了?”宋煊突然抬头看着方暮舟,目光中含着些委屈。

  方暮舟突然失了言语,无措的模样却逗得宋煊失笑。

  “不说笑了,不过这样可还舒服?”宋煊见方暮舟神色突然变得稍稍无奈,便忙收敛了笑意,询问道。

  “嗯,”方暮舟淡淡回应。

  宋煊这时突然注意到方暮舟始终隐在身后的左手,若非仔细观之,倒还真不容易发觉,于是便问,“师尊,那妖兽可还好对付?”

  方暮舟十分明显地一怔,随即应答道:“嗯。”

  “那师尊为何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?”宋煊再次问道。

  听闻此话,方暮舟却突然添了些疑惑不解的神色,“你,当真忘了今天是何日子?”

  宋煊被问得一愣,却见方暮舟突然伸出了手,手心中赫然放置着一只蓝玉坠子。

  “阿煊,今日是你的生辰,这坠子是我亲手打的,”方暮舟从不会言说许多辞藻华丽的语句,更不会如同宋煊一般将情爱、心思挂在嘴边,但如此心意已是明显之际。

  而只这些,宋煊便已能明白许多。

  原来他师尊一直瞒着自己只是因为在准备他的生辰礼物!

  原来他师尊不畏夜间寒凉也要连夜赶回来,只是为了赶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心意献上!

  宋煊不知应当如何言说自己的心情,只是看着那颗坠子,眼眶便不争气地浮了一层氤氲雾气。

  这玉透润至极,那仿佛自然融于玉内的几条暗色丝线便极为明显。

  方暮舟许久未闻回应,便继续言道:“这坠子本是去年便已打好的,只是没能送出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宋煊的呼吸霎时变得沉重,连带着心脏也在抽痛着。

  “如今我便是将发丝融于其内。众人皆说结发为夫妻,我想这样,是不是就能将你一直捆在我身边了?”方暮舟紧盯着宋煊的眸子。

  宋煊却不知应当做何言语,毕竟现下一切言语都只会显得苍白无比。

  “阿煊?”

  “师尊原本是算定了自己会在那一战中死去,又为何要准备这个坠子?”宋煊的语气仿佛质问。

  方暮舟眼瞳氤氲,“原是我一厢情愿又愚钝懦弱,想着将自己的心思与这物件一同掩埋,只是世事难料,不曾想是你代我受了这苦,而我至此也才确定了心思。”

  “真不知上苍待我究竟算好还是坏,此前,我也从未想过还有将这送出的一天,”方暮舟又将手向前递了递,“所以,你要收下吗?”

  宋煊如同搁浅的鱼儿重重呼吸着,许久方才缓过了些,自方暮舟手中郑重地接过,“待会儿,还要劳烦师尊替我带上了。”

  方暮舟未及回应,宋煊便突然起身,看向方暮舟的目光中尽是迸发的热切。

  “师尊,要吗?”

  方暮舟闭上眸子深深呼吸,再睁眼时便一手抓住宋煊的衣襟,强迫宋煊靠近自己,甫一蹙眉便主动吻了上去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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